別忘了妳我的約定
發表於 : 週四 2月 10, 2011 2:06 am
15年前回鄉服務,喬遷宅第是當時第一個願望;很快地我也找到屬意的家.記得曾經跟小陳提起過希望養隻小狗來"顧厝".事隔幾個月後,他突然在診間交待我說:下班後到醫助室;有一紙箱裝的東西打開看一下順便帶回家.心裡嘀咕著他在搞甚麼神秘?
傍晚下班後抽空繞到醫助室;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半開著的小紙箱,靠近一看,耶;是一條好可愛的小土狗.這小傢伙抬著頭看著我;那稚氣眼神帶著惶恐的顫抖;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跟她的第一眼接觸.輕輕摸著她的額頭;對她說:我帶妳回家好嗎?她舔一舔我的手,似乎跟我說"願意".
帶她一進家們;孩子們雀躍不已;又摟又抱的.但內人卻勃然大怒;嫌她會把家弄髒弄臭.而且態度相當堅決.爭執很久後,最後以"外宿"達成共識.她正式成為我們家的成員之一.大家把玩許久之後;孩子一直央求給牠取名.因為她是條小母狗,家裡的孩子們又是兩男一女.況而妹妹一直嚷嚷著為何只有她是一個女孩.所以就叫牠"美麗"吧..
剛開始時我經常偷偷地放她進到屋內;但她一興奮起來就整棟樓跑來跑去.簡直是"脫韁野狗".最高興的是她還有孩子們;而我呢必遭破口大罵;最後她也必遭"押解出境"的下場.
時間過的很快;美麗一轉眼就變成成犬;她是屬於中型犬;土黃間黑的長毛;有一雙特別的內八字型前腳,乍眼看上去好像很雄壯威武.不時的鄰居看到她就會問"你家的狗好特別喔!是哪一種名犬?"我會常常揶揄的說是"拉薩狗"啦(客家語意是"垃圾狗").
"桀驁不馴"是我們對牠一致的評語.只要把牠的頸鍊一鬆開;牠就會四處狂奔;把前庭的花圃弄亂;亂咬鞋子是牠的樂趣;甚至把收好的垃圾袋咬破;搞得前庭面目全非.當然收拾殘局的人還是我!有一次就想趁大家感情還沒那麼深厚;把妳送走,眼不見為淨.妳自由我也不心煩,對彼此都好.當天晚上剛好有急會診需到急診室看病人,心想選日不如撞日,於是把她抓到後車箱一起開車載到到醫院開始演出"野放記".一到停車場打開後車箱;看牠還很興奮地以為我要帶牠去遠足的樣子.哈哈!小姑娘,等一下妳最好不要來找我;我也開始不認識妳了.你可很自由的奔跑在田野之中;無憂無慮;而我呢,也可從此耳根清靜;不需一直找罵挨.果不其然,一鬆開鍊子;牠又四處亂跑一溜煙地的不見了;.我狼狽地跑進急診室,一直躲著不讓牠看見我.進門時還特別交待門口警衛.門外有一條野狗不要讓牠進來搔擾病人.
正當我在留觀床旁專注著查閱病歷時;突然感覺腳根有東西在蹭我.低頭一看;唉呀!妳這髒狗怎麼又黏過來啦!"警衛!把這野狗趕出去!"我無情地吼著.隨後牠就被攆出急診室.牠一直回頭看著我;心理一定很納悶地想著我幹嘛這麼無情,翻臉不認人.我今晚一定要狠心到底.不然就前功盡棄.隨即躲進醫助室等病人麻醉上刀.很快的手術完成了.但對回家還是心有餘悸.先在門口觀望一下;看她有盯住我嗎?.嘿嘿,四下無人;我快跑前進.但正準備開車門時;一看到她搖著興奮的
尾巴;好像是在玩捉迷藏遊戲;而她找到我了.沒錯.我是輸了!;只好抱起牠來放在後車箱內,一樣打包回家.跟來時不同的是;牠變得又髒又臭.載回家後還得幫牠洗澡弄乾淨.一切弄妥時已經深夜兩點.唉,整晚白忙一場;真可說是"緣份未盡"
更好笑的是內人前一天看著我把牠載走;第二天早上一如往昔地幫她洗澡加水;根本沒想到牠還跟著回來.等我晚餐跟她提起這件事;她才回覺說"對喔;昨天我們不是把美麗丟了嗎?她怎麼又回來了?對呀,我也很想知道為甚麼牠還要跟著回來呢?
美麗實在很皮,剛開始也是用狗食餵養;牠會把盆子給打翻以示抗議,漸漸地內人了解她的習性;牠只喜歡她煮的菜餚,葷素不拘.從此牠就被內人"狗當豬養".
每天早上內人一開大門;她就興奮地一直要舔她的腳;把內人嚇的東躲西閃.但牠知道她是很愛牠的;每天都會幫牠加水洗澡,牠非常不上道;每回把地板沖洗乾淨後牠才會舒服的給你來個大解.這下又招惹內人一陣痛罵.心想牠哪聽得懂妳罵人的國語;這些都是罵給我聽的吧.尤其是看妳解完之後那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眼神,我就知道妳在挾怨報復我曾經把妳拋棄的那檔事.
正值青春年少的美麗,在"狗界"或許是個窈窕淑女;不乏許多雄性追求者;有時一溜煙就半天不見蹤影.內人會唸牠愛扒扒走"不守婦道",擔心以後會子孫滿堂,於是叫我帶牠去結紮.說也奇怪平時大膽的牠居然一到獸醫店門口,雙腳發軟;趴在地上不動.或許是牠不願意吧,但我還是把牠抓起身來交給獸醫做結紮手術.
下午手術結束後接牠回家時;牠判若兩人.或許開始知道啥是恐懼了.當然我們也很心疼.我抱著牠說:沒事了;爸爸帶妳回家",
整天被鏈子綁著失去自由或許是美麗在這個家最不喜歡的一件事.但每回鬆開鏈子放牠自由時;牠就喜歡黏舔路人;嚇的大家驚慌失措.就在這"放與不放"的掙扎中;我與牠奮戰多年,有一陣子,美麗對拴在脖子上的鏈子相當反感.牠一定想盡辦法把它鬆脫;即使頸部的皮膚被她掙脫到撕裂傷;牠還是不能容許這條鏈子套在牠的身上,而我也練就了各種花式綁法:從前腳八字法;後腿連臀法;到套管法,簡直變成達人了.而牠也不知從哪學來的縮骨功;不到半天的時間就破解我的招式;掙脫後牠一定會把前庭弄得亂七八糟;來表達牠的不滿.牠對我這:狗鏈達人"的稱號或許會嗤之以鼻吧.
多年來,牠都在前庭默默地守候著;這種平凡又存在的感覺是牠給這個家的溫暖.孩子們漸漸地長大了,在他們的童年記憶裡,美麗佔了很大的份量.牠也是我多年來的"煙友",以往不管是快樂或難過的事我都會在夜晚談心時間跟牠說說;有時在牠的眼神裡會看到我要的答案!
時間久了;內人也懂得美麗的"狗語",她可分辨出美麗對外人或家人不同的叫聲.因為內人認為家人還沒回家吃飯,牠不可以先吃.所以牠都是等我回家後就會吠叫提醒我們還沒餵牠吃晚餐.而我們也一定會先餵飽了牠才開始享受寧靜的宵夜時間.
今年臘月左右;內人發覺到美麗的食慾變差;而且腹部變大.起初各種猜測都有;連懷孕的答案都有.小孩們一直督促著趕快帶牠去看醫師.當時我還打趣說我難道不就是醫師嗎!結果又被噴了一臉口水;小女兒說:你又不是獸醫,你不懂啦!. 唉,真是人命不如狗命!
隔日內人帶她到附近的獸醫店,做了一大堆檢查,結果是一堆模擬兩可的診斷;較能確定的是說美麗的年齡;相當於人類一百多歲.腹水是腹部膨脹的原因,而這些都是老化的現象.建議我們可以把牠安樂死.當下心想:這不是廢話一句!如果沒這麼深的感情,還需花這麼多錢嗎?
美麗被牽出來時蹣跚的走到我面前用鼻子蹭呀蹭的.我蹲下摸著牠額頭說:"美麗,爸爸帶妳回家,我會救妳"
回到家後,我先把牠腹水放掉後交待給牠限水治療,孩子們幫牠加被保暖,內人也泡好牛奶端著給牠喝.我們不時地給牠加油.美麗也不放棄地一直抬著頭看著我們,當然我們全家人的眼眶早已汎著淚光.
四天後奇蹟出現;牠站起來了;全家人都恨不得把牠平時愛吃的東西通通餵牠.但牠身體變的很虛弱.連平常吠人的聲音都變的有氣無力.或許這時光會很短暫,但我們相當珍惜.
除夕當天當我們把門聯佈置好時;牠又倒下了.孩子們急著交待我說我只要先顧好美麗;其他的他們自己會處理.
我再次把腹水刺放後;牠憔悴的躺在紙箱裡;眼神看著我們;好像是要跟我們說無限的感激與不捨的別離.過年期間;我陪牠的時間比孩子們多.常在牠箱子旁陳述一些往事;對著牠說我很後悔認識妳,當初要是知道妳的歲月無法陪我到老我一定不會飬養妳,也後悔把妳結紮了;不然現在還有小美麗複刻著妳的模樣;也不會如此心痛失去妳.我鬆開妳最討厭的頸鏈;答應妳不再綁著妳了,妳可自由自在的奔跑了......
美麗整個身體氣若游絲 ;但眼睛一直睜著不願閉下.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,今年說也奇怪;所有成員都到齊,沒有人缺席;每一個人都給美麗加油,因為牠陪過大家十四個快樂的新年.或許就像屘子說的:"曾經聽說狗狗不論生命是否走到盡頭;都仍會等待著牠的主人,見到主人的臉後才會安心的離去.以前從不相信,但是現在我開始相信了....'
初二夜裡;美麗突然爬起來想走走;我問牠是否是要出去走走?順手打開大門陪著她到門前走走,看牠步履躝跚實在心疼,曾幾何時妳曾讓我等過....我多麼想再看到妳那輕佻的跑步樣子.沒幾分鐘她走不動了.我抱起她來說:美麗,爸爸帶妳回家,來世記得回家的路喔."
初三深夜,我看到美麗眼神渙散,聽到我的呼喚時仍會豎起耳朵.知道妳還聽的見.我信手摘下身旁佛手蓮的葉子;放在妳的身旁,並輕聲細語的說:"希望這葉子能化成一件大被;蓋著妳不讓妳冷!也希望它能化成一條飛毯;不再讓妳累.一路好走,下輩子妳若投胎轉世還是成為狗;希望妳能再陪伴我們.門前為妳親製的石座與水泥石盆我不會收起,以後若見到貌似如妳的小狗狗來喝水,我會知道那就是妳.我一定會把妳留下.這是我倆的約定!"
一個小時後.美麗停止呼吸了.很多的回憶都一起陪著妳封箱包裹起來準備埋葬.
別了.美麗.別忘了妳我的約定!
傍晚下班後抽空繞到醫助室;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半開著的小紙箱,靠近一看,耶;是一條好可愛的小土狗.這小傢伙抬著頭看著我;那稚氣眼神帶著惶恐的顫抖;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跟她的第一眼接觸.輕輕摸著她的額頭;對她說:我帶妳回家好嗎?她舔一舔我的手,似乎跟我說"願意".
帶她一進家們;孩子們雀躍不已;又摟又抱的.但內人卻勃然大怒;嫌她會把家弄髒弄臭.而且態度相當堅決.爭執很久後,最後以"外宿"達成共識.她正式成為我們家的成員之一.大家把玩許久之後;孩子一直央求給牠取名.因為她是條小母狗,家裡的孩子們又是兩男一女.況而妹妹一直嚷嚷著為何只有她是一個女孩.所以就叫牠"美麗"吧..
剛開始時我經常偷偷地放她進到屋內;但她一興奮起來就整棟樓跑來跑去.簡直是"脫韁野狗".最高興的是她還有孩子們;而我呢必遭破口大罵;最後她也必遭"押解出境"的下場.
時間過的很快;美麗一轉眼就變成成犬;她是屬於中型犬;土黃間黑的長毛;有一雙特別的內八字型前腳,乍眼看上去好像很雄壯威武.不時的鄰居看到她就會問"你家的狗好特別喔!是哪一種名犬?"我會常常揶揄的說是"拉薩狗"啦(客家語意是"垃圾狗").
"桀驁不馴"是我們對牠一致的評語.只要把牠的頸鍊一鬆開;牠就會四處狂奔;把前庭的花圃弄亂;亂咬鞋子是牠的樂趣;甚至把收好的垃圾袋咬破;搞得前庭面目全非.當然收拾殘局的人還是我!有一次就想趁大家感情還沒那麼深厚;把妳送走,眼不見為淨.妳自由我也不心煩,對彼此都好.當天晚上剛好有急會診需到急診室看病人,心想選日不如撞日,於是把她抓到後車箱一起開車載到到醫院開始演出"野放記".一到停車場打開後車箱;看牠還很興奮地以為我要帶牠去遠足的樣子.哈哈!小姑娘,等一下妳最好不要來找我;我也開始不認識妳了.你可很自由的奔跑在田野之中;無憂無慮;而我呢,也可從此耳根清靜;不需一直找罵挨.果不其然,一鬆開鍊子;牠又四處亂跑一溜煙地的不見了;.我狼狽地跑進急診室,一直躲著不讓牠看見我.進門時還特別交待門口警衛.門外有一條野狗不要讓牠進來搔擾病人.
正當我在留觀床旁專注著查閱病歷時;突然感覺腳根有東西在蹭我.低頭一看;唉呀!妳這髒狗怎麼又黏過來啦!"警衛!把這野狗趕出去!"我無情地吼著.隨後牠就被攆出急診室.牠一直回頭看著我;心理一定很納悶地想著我幹嘛這麼無情,翻臉不認人.我今晚一定要狠心到底.不然就前功盡棄.隨即躲進醫助室等病人麻醉上刀.很快的手術完成了.但對回家還是心有餘悸.先在門口觀望一下;看她有盯住我嗎?.嘿嘿,四下無人;我快跑前進.但正準備開車門時;一看到她搖著興奮的
尾巴;好像是在玩捉迷藏遊戲;而她找到我了.沒錯.我是輸了!;只好抱起牠來放在後車箱內,一樣打包回家.跟來時不同的是;牠變得又髒又臭.載回家後還得幫牠洗澡弄乾淨.一切弄妥時已經深夜兩點.唉,整晚白忙一場;真可說是"緣份未盡"
更好笑的是內人前一天看著我把牠載走;第二天早上一如往昔地幫她洗澡加水;根本沒想到牠還跟著回來.等我晚餐跟她提起這件事;她才回覺說"對喔;昨天我們不是把美麗丟了嗎?她怎麼又回來了?對呀,我也很想知道為甚麼牠還要跟著回來呢?
美麗實在很皮,剛開始也是用狗食餵養;牠會把盆子給打翻以示抗議,漸漸地內人了解她的習性;牠只喜歡她煮的菜餚,葷素不拘.從此牠就被內人"狗當豬養".
每天早上內人一開大門;她就興奮地一直要舔她的腳;把內人嚇的東躲西閃.但牠知道她是很愛牠的;每天都會幫牠加水洗澡,牠非常不上道;每回把地板沖洗乾淨後牠才會舒服的給你來個大解.這下又招惹內人一陣痛罵.心想牠哪聽得懂妳罵人的國語;這些都是罵給我聽的吧.尤其是看妳解完之後那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眼神,我就知道妳在挾怨報復我曾經把妳拋棄的那檔事.
正值青春年少的美麗,在"狗界"或許是個窈窕淑女;不乏許多雄性追求者;有時一溜煙就半天不見蹤影.內人會唸牠愛扒扒走"不守婦道",擔心以後會子孫滿堂,於是叫我帶牠去結紮.說也奇怪平時大膽的牠居然一到獸醫店門口,雙腳發軟;趴在地上不動.或許是牠不願意吧,但我還是把牠抓起身來交給獸醫做結紮手術.
下午手術結束後接牠回家時;牠判若兩人.或許開始知道啥是恐懼了.當然我們也很心疼.我抱著牠說:沒事了;爸爸帶妳回家",
整天被鏈子綁著失去自由或許是美麗在這個家最不喜歡的一件事.但每回鬆開鏈子放牠自由時;牠就喜歡黏舔路人;嚇的大家驚慌失措.就在這"放與不放"的掙扎中;我與牠奮戰多年,有一陣子,美麗對拴在脖子上的鏈子相當反感.牠一定想盡辦法把它鬆脫;即使頸部的皮膚被她掙脫到撕裂傷;牠還是不能容許這條鏈子套在牠的身上,而我也練就了各種花式綁法:從前腳八字法;後腿連臀法;到套管法,簡直變成達人了.而牠也不知從哪學來的縮骨功;不到半天的時間就破解我的招式;掙脫後牠一定會把前庭弄得亂七八糟;來表達牠的不滿.牠對我這:狗鏈達人"的稱號或許會嗤之以鼻吧.
多年來,牠都在前庭默默地守候著;這種平凡又存在的感覺是牠給這個家的溫暖.孩子們漸漸地長大了,在他們的童年記憶裡,美麗佔了很大的份量.牠也是我多年來的"煙友",以往不管是快樂或難過的事我都會在夜晚談心時間跟牠說說;有時在牠的眼神裡會看到我要的答案!
時間久了;內人也懂得美麗的"狗語",她可分辨出美麗對外人或家人不同的叫聲.因為內人認為家人還沒回家吃飯,牠不可以先吃.所以牠都是等我回家後就會吠叫提醒我們還沒餵牠吃晚餐.而我們也一定會先餵飽了牠才開始享受寧靜的宵夜時間.
今年臘月左右;內人發覺到美麗的食慾變差;而且腹部變大.起初各種猜測都有;連懷孕的答案都有.小孩們一直督促著趕快帶牠去看醫師.當時我還打趣說我難道不就是醫師嗎!結果又被噴了一臉口水;小女兒說:你又不是獸醫,你不懂啦!. 唉,真是人命不如狗命!
隔日內人帶她到附近的獸醫店,做了一大堆檢查,結果是一堆模擬兩可的診斷;較能確定的是說美麗的年齡;相當於人類一百多歲.腹水是腹部膨脹的原因,而這些都是老化的現象.建議我們可以把牠安樂死.當下心想:這不是廢話一句!如果沒這麼深的感情,還需花這麼多錢嗎?
美麗被牽出來時蹣跚的走到我面前用鼻子蹭呀蹭的.我蹲下摸著牠額頭說:"美麗,爸爸帶妳回家,我會救妳"
回到家後,我先把牠腹水放掉後交待給牠限水治療,孩子們幫牠加被保暖,內人也泡好牛奶端著給牠喝.我們不時地給牠加油.美麗也不放棄地一直抬著頭看著我們,當然我們全家人的眼眶早已汎著淚光.
四天後奇蹟出現;牠站起來了;全家人都恨不得把牠平時愛吃的東西通通餵牠.但牠身體變的很虛弱.連平常吠人的聲音都變的有氣無力.或許這時光會很短暫,但我們相當珍惜.
除夕當天當我們把門聯佈置好時;牠又倒下了.孩子們急著交待我說我只要先顧好美麗;其他的他們自己會處理.
我再次把腹水刺放後;牠憔悴的躺在紙箱裡;眼神看著我們;好像是要跟我們說無限的感激與不捨的別離.過年期間;我陪牠的時間比孩子們多.常在牠箱子旁陳述一些往事;對著牠說我很後悔認識妳,當初要是知道妳的歲月無法陪我到老我一定不會飬養妳,也後悔把妳結紮了;不然現在還有小美麗複刻著妳的模樣;也不會如此心痛失去妳.我鬆開妳最討厭的頸鏈;答應妳不再綁著妳了,妳可自由自在的奔跑了......
美麗整個身體氣若游絲 ;但眼睛一直睜著不願閉下.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,今年說也奇怪;所有成員都到齊,沒有人缺席;每一個人都給美麗加油,因為牠陪過大家十四個快樂的新年.或許就像屘子說的:"曾經聽說狗狗不論生命是否走到盡頭;都仍會等待著牠的主人,見到主人的臉後才會安心的離去.以前從不相信,但是現在我開始相信了....'
初二夜裡;美麗突然爬起來想走走;我問牠是否是要出去走走?順手打開大門陪著她到門前走走,看牠步履躝跚實在心疼,曾幾何時妳曾讓我等過....我多麼想再看到妳那輕佻的跑步樣子.沒幾分鐘她走不動了.我抱起她來說:美麗,爸爸帶妳回家,來世記得回家的路喔."
初三深夜,我看到美麗眼神渙散,聽到我的呼喚時仍會豎起耳朵.知道妳還聽的見.我信手摘下身旁佛手蓮的葉子;放在妳的身旁,並輕聲細語的說:"希望這葉子能化成一件大被;蓋著妳不讓妳冷!也希望它能化成一條飛毯;不再讓妳累.一路好走,下輩子妳若投胎轉世還是成為狗;希望妳能再陪伴我們.門前為妳親製的石座與水泥石盆我不會收起,以後若見到貌似如妳的小狗狗來喝水,我會知道那就是妳.我一定會把妳留下.這是我倆的約定!"
一個小時後.美麗停止呼吸了.很多的回憶都一起陪著妳封箱包裹起來準備埋葬.
別了.美麗.別忘了妳我的約定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