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雜誌416期 寫:用筆來重建過去，對抗今日
問：有什麼有趣的發現？
史：中國歷史有兩種潮流，一是和入侵者合作（collaboration），一種是對抗（resistance）。我研究十七世紀和二十世紀中國，也注意到這兩種傾向。在亂世時期，知識份子苦思怎麼看中國的未來，張岱的祖國明朝並非成功的王朝，國家覆滅後，明末文人思索如何自處和面對周遭環境，辛苦掙扎，張岱的決定很人性，他選擇做反抗者，卻允許自己的小孩和清朝合作，他了解需要妥協。張岱選擇用筆來重建過去，對抗今日，這是一個漫長且痛苦的回憶。
金：面對騷亂的世界，十七世紀的中國文人有個很重要的態度，他們不再經過程頤或朱熹的詮釋去了解孔孟，而是直接回到先秦作品，探討政治與人生的根本問題。
我有興趣看張岱這一部份。我們的文學，我們的歷史，我們的思考，幾乎都是被成王敗寇定了調；被漢賊勢不兩立的高牆擋住了視野；被民族大義的桶子給裝在一起。張岱，不是主流人物，也只有外國的漢學家會想要為他寫書了。
史景遷（Jonathan D. Spence，1936年8月11日–）是出生於英國的歷史學家，主要研究中國歷史。1993年起担任耶魯大學歷史學的斯特林教席。
